小花狗什么叫声(小花狗叫声音)

04-27 宠物 投稿:叶舞翩翩
小花狗什么叫声(小花狗叫声音)

文 | 韩庆祥

我幼年住在乡下。印象中,老辈里从不养狗。可上世纪70年代初,我却破了例。

那天我休班,进城看望父母。午饭之后,我正给自行车打气,忽听同院的蓝大娘咋呼:“这是哪里的小狗啊?跑咱院里了。”转脸一看,呵,好可爱的一只小狗。它一扎多长,脑袋和身子圆滚滚的。它也不认生,径直走到我跟前,抬爪就按到车圈上了。我弯下腰,把它捧起来,它的皮毛挺干净,滑溜溜、暖和和的。一身的白毛上,却点缀着几片黑色,似乎是画家不小心,随意涂上了几笔黑墨。

我跑到大门外喊:“谁家的小狗跑出来啦?”胡同不长,一共六个院子,喊了几声,没人搭腔。看看该回厂了,我就把狗放下,准备动身。蓝大娘说:“街道上不让养狗了,干部挨家查。你东郊让养吧?”我说:“没人管。”母亲跟着说:“你也成家了,带回去让它看门吧。”我蒯蒯脑袋笑了:“我从小没养过狗,这可咋办?”窗台上有个草编的篮子,我把小狗放进去,再挂到车把上。小狗乖乖的趴着,母亲拿过几张报纸盖了盖。

我骑上自行车,一路上不管怎么颠簸,它一声不叫。听到汽车喇叭响,总抬起头瞅瞅,我怕它往外蹦,就用手按一按。

骑了一个多小时,回到我的新家。这是工厂宿舍区的一排单身宿舍楼,2层,每层十几间,每间20平米。西头的一间,我做了新房。厦檐底下,一人多高的隔墙,是我从厂里拉些砖头,自己垒的。柴门是找几块纤维板钉的,里面砌个炉灶就是厨房了。

到了门口,不等放稳车子,我就兴冲冲地喊妻子:“快出来看看,给你带了啥好东西?”她拉开屋门,手里织着毛衣,口袋里塞着线团,高兴地走过来,掀开我的篮子一看,是个毛茸茸的东西,吓的手又缩回去:“什么呀?”“小狗,你看还睡着呢。”“你知道我怕狗,还往家带?不要!快让别人抱走吧。”看她不高兴,我只好抱着小狗,放到院里的球场上。不料,刚一转身,它就颠颠地跟着跑回来了,在我脚跟前转了转,一屁股坐下了。我蹲下来,点着他的脑瓜说:“你这个小东西啊,还赖上我不成?”它仰起头,亮晶晶的眼睛像嵌着两粒玻璃球,在无奈地看着我。我对妻子说“这小狗无家可归,实在太可怜了,咱养着吧。”她点点头同意了。

我找来一个木头箱子,铺上稻草,放进一些旧棉絮。它爬进去,闻闻这里闻闻那里,还伸出小舌头舔它的前爪。我对妻子说,小狗不咬人,她大着胆子,用手抚摸几下。小狗抬头看了看,像是感谢女主人收留它。看它浑身白里间黑的花纹,妻子说叫它小花吧。小花来作伴,我的新房好像有了生机。

第二天清晨,小花把我哼哼醒了,怎么啦?我从被窝儿伸头一看,它在用爪子叭嚓屋门。妻子说,可能是饿了?我开门去厨房找吃的,它嗖地窜出去,原来是去找个地儿便便,我高兴地说:“不在窝里大小便,大概是狗的本能吧!

宿舍院里有个小青年,外号 “光棍”。他喂了几只大狗,经常用肉喂狗,小花闻见,也去他门口蹭肉吃。那时买肉凭肉票,我问他怎么舍得拿肉喂狗。他指着肉联厂烟筒,透露了一个秘密:“你看它一冒烟,准是锅炉房蒸猪了。厂里收购的活猪,凡病死的,都要当天处理。蒸笼里淌下来的猪油,化工厂拉去做肥皂了;整头的猪,连骨头都蒸烂了,卖给郊区的农民当肥料。也有人不在乎,挑出肉来照样吃,我去了就不空手。”我说:“怪不得小花见了你就摇尾巴啊。”

小花真见长,两个月功夫,身子长到一尺多长。原来圆滚滚的像个熊猫玩具,现在嘴巴子和脖子都伸展开了,四条腿显得挺有劲。我下班进门,它就蹦着跳着迎上来。出门散步时,小花的尾巴往上翘着,向前弯成个圆圈,撒着欢往前跑,一会又跑回来。一里远的路,起码要跑成2里。遇到小孩,它冲着人家汪汪叫,好像立了功似的,还回头看看我的脸色。我生气地瞪瞪眼,跺跺脚,呵斥它:“不能欺负小孩!”养了狗,我算知道了什么叫跟脚狗啊?摇尾乞怜啊?狗仗人势啊?

我训练它听口令,喊它“过来”“过去”。一开始挺勉强,等完成了动作,就奖它肉块。训它“站起来!抬爪!”这个动作最费劲,练到后来,一听指令,立即用两个后腿站立,前爪举起来。看它撅着黑黑的嘴巴,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,惹得我哈哈大笑。狗不会笑,但会懂得主人喜欢它了。在厂里忙一天,就盼着晚饭之后逗逗小花,那是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候。

春天来了,小花却挨了打。那时,青工的月工资才30几块钱,为了改善生活,几乎家家养鸡养兔。我花3块钱买了15只小雏鸡,撒在门口太阳地里,周遭摆一圈砖挡着。有一天午睡,听邻居大嫂喊着:“小花咬死鸡了。”我一骨碌爬起来,出门一看,两只小鸡躺在地下,绒毛贴在身上,湿漉漉的。我数了数,还少一只。再看小花,漫不经心地站在跟前,嘴巴却鼓鼓的。我捏住它的脖子,从它嘴里又抠出来一只,没有伤口,已经窒息了。这下让我抓了现行,顺手给它一巴掌。大嫂说,这样打不管用。你拿着鸡放它嘴边,张嘴就打,它就知道为什么挨打了。第一次,它果然张嘴,傻傻的挨了一嘴巴;第二次,不敢张嘴了;第三次,扭头不敢看我了,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,溜到墙根前,低着头,那条黑尾巴耷拉着,从那,再也不敢祸害小鸡了。

说起来,小花真有记性。有一次,肉联厂的朋友花7毛钱,帮我买到10斤碎肋排,是照顾职工的小福利。妻子炖好了,把锅端进屋,放在方桌底下。等她到公用水池洗菜回来,不知道小花什么时候也进了屋。只见它坐在地上,歪着头,瞅着那锅排骨。它那长长的舌头,不时地伸出来,无奈地舔一舔嘴巴,再抬头看看主人脸色。狗的面部没有表情,它是不是在问,我没闯祸吧?下班回来,听妻子念叨这事,我更喜欢小花了,就高兴地拍了拍狗脑袋,奖给它块骨头解解馋。

妻子在学校教书,还担当班主任,有时晚上要去家访。郊区小路没有路灯,我就带上小花作伴。它一直在身前身后跑着,时不时朝着远处狂吠几声。别看它身长不到2尺,黑灯瞎火天也给人壮胆。

妻子临近产期,亲戚来看望,说养狗不卫生,对孩子不好。可小花怎么处置呢?同事说段店集有狗市,你去看看收不收?还告诉集市是阴历四九。

到了赶集那天,我把小花喂得饱饱的,放到柳条筐里,在自行车后座捆好。从东郊到西郊,颠了一路,它一声没叫。进了段店集,推着车找到街南头,见有台拖拉机挂着牌子收狗。车上好几个铁笼子,里面有些狗了。

我跟摊主招招手,掀开筐子让他看。突然间让阳光一晃,小花睁不开眼。那人趁势抓住它掂了掂说:“8块”,我点点头。他提起小花扔进了笼子,递过钱来。我心中有愧,不敢久留,只想推车一走了之,忽听小花变了声的叫。往后一看,只见它发疯似的,用头撞着铁笼子。见我看它,又朝我站起来,抬爪,再抬爪……两只黑亮亮的眼睛,是在乞求我。那一刻,心要一软,很可能再把它赎回来。我狠了狠心,跨上自行车就逃跑了。一路上,耳边总是小花凄厉的叫声……

三字经说:“马牛羊,鸡犬豕,此六畜,人所饲,”六畜之中,狗的情商最高。不用说古今中外那些义犬救主的故事,即便一般的看家狗,也是忠心耿耿,这是狗的天性。可能在狗的遗传基因链条上存在一种密码吧,只是尚未破译罢了。狗有深层次的思维吗?倘若有,那么在道义的天平上,它会对主人的自私行为进行拷问吗?狗不能语,我却在数年之后仍不能原谅自己。

想到这里,我反而觉得,老辈里不养狗是对的,我算是得了教训。

作者简介:韩庆祥,男,原供职于济南市机械工业局。系山东散文学会会员,济南历下区作协会员,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;虽然多年从事机械制造业,但一直喜爱文学,1965年起,写作的诗歌、散文、评论文章陆续在人民日报和省、市、县级报刊发表,著作有《我和带锯二十年》、《家庭成员作品集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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